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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 条 鱼(散 文)

两 条 鱼
☆ 王丽群

  “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,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……”萨顶顶的《万物生》,优美的旋律加上她空灵的声音很让我沉醉,同时我也很迷惑:歌词太抽象,不知写的是啥!找度娘,网上大多解释是藏传佛教中万物轮回的道理,通过生、死、灵魂升天、水、灰到再生,实现一个完整的循环。我还是不太明白:既然叫万物生,应该是万物生长的意思,春天才是最适合的季节,而整首歌词没有一个“春”字。直到我搜到了不一样的解释,我仿佛看到万物生长的不易和生命的坚强:“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”解释“我看见娇柔的你清澈眼上凝锁的眉头”,“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”解释“清澈的眼睛饱含泪水”,“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”解释“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倒影着你的身影直到破碎”,“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”解释“过往的路人又有几人理解那凝锁眉头的含义”。
  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否符合歌词的本意,却是让我联想到我喂养的两条小鱼。
  两年前,因为家里有个闲置的玻璃鱼缸,我便买回两条小鱼,一条金色,一条红色,并购买了小型水泵,再放几棵铜钱草,这样一个流水潺潺,生机盎然的小水景就形成了,有了小水泵,可以自循环,也不需要经常换水,适合我这个懒人。我乐此不疲的去投喂他们,每天清早两条小鱼一见到我就摇头摆尾,嘴快速张合,似嗷嗷待哺的孩子,我便撮一小撮鱼食撒在水面,两条鱼欢快的你争我抢进食,吃饱喝足后或闲庭信步悠然自得,或你追我赶互相嘻戏,猛然看到我还吓的一激灵,快速的游走,振的水面圈圈涟漪。没事的时候我喜欢静静欣赏这两条鱼,一般大,一金一红,颜色讨喜,它们悠闲的游荡在清澈的水缸里,水底铺的是我从山东日照海边捡回来的鹅卵石,颜色各异,光滑溜圆,水面上几棵肥硕的铜钱草青枝绿叶,生机盎然。它们没有天敌,不用担心食物缺失,两条鱼,有个伴还不寂寞,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。我常常感慨:活的还不如一条鱼!

  这样美好和谐的画面让我羡慕了两年多。忽然一天,清早摇头摆尾迎接我的只有金色的鱼儿,而红鱼静静的沉在水底,我轻轻敲了敲鱼缸,红鱼受惊般的游走,我确信它没死也没生病,于是撒了一小撮鱼食就离开了,后来的好多天都是金鱼活蹦乱跳穿梭在水缸里,红鱼默默沉在水底,鱼食浮在水面红鱼也不上来争抢,似乎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。我很奇怪,便仔细观察,赫然发现红鱼竟然没有眼睛,是的,不是瞎了是没了眼睛,两面瘪陷下去,似面点师傅食指和拇指轻捏的凹槽。我很是吃惊,喊来家人让他们确认红鱼是真没了眼睛还是我眼睛看花了?确信它真的丢失了眼睛,我很愕然,难怪它总是小心翼翼地沉在水底,是要把自己掩藏起来啊!这时候我才惊觉原来金鱼比红鱼体型已经大了近三倍,原来早上喂的鱼食都进了金鱼的鱼腹,原来红鱼一直忍饥挨饿啊,它究竟是怎样没了眼睛?是感染了病菌还是金鱼恶意啄瞎的?又是什么时候没的?我很困惑,也很自责,没有及时发现,迟早红鱼会饿死在水缸里。我赶紧拿来塑料盆盛上小半盆清水,撒了一点鱼食,用网兜轻轻的将红鱼捞出单独放于盆中,红鱼受惊,恐惧的四下躲避,到处碰壁。洛夫克拉夫特说:“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,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,则源自未知……”红鱼也一样,它看不见,不知道身处何处,未知的恐惧使它惊慌失措。我默默走开,让时间来治愈它吧!
  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再看,鱼食已经只剩几粒了,盆里多了几处线状的鱼粪,我用网兜再次将红鱼送进水缸,它欢快地游来游去,不再躲藏在水底。此后的清早我喂食时候,红鱼也会游上来盲吃,偶尔会吃到一粒二粒,大多数时候是完全错过了所有的鱼食,我不得不过几天就给红鱼吃一次小灶,红鱼恢复了以往的生气,能与金鱼比肩而行,一大一小,如此悬殊,很难想到当初它们原来一般大的模样。
  生活中的冷暖,如人饮水,旁人怎能体会。人类如此,动物亦如此。我们羡慕它们自由自在,又有谁知晓它们的无助与绝望。我又想到《万物生》别样的理解,将鱼比喻成眼睛,尽管眼里有泪,生活不易,也要顽强活成万物生长的生机与蓬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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